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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色文化专题:库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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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田两度移民感言
添加时间:2013-04-18

魏鉴串

  我从1983年12月至1994年1月,在分管库区工作的副县长任上整整10个年头,经历了我县新老库区建设和移民安置工作的风风雨雨,刻骨铭心。适逢县政协盛世修史,编纂《古田库区》专辑,盛邀之下,略谈点滴体会。
  我感受最深的是古田水库移民为国家作出了突出贡献,移民群众作出了巨大牺牲,而得到的补偿相对太低,对县域经济造成的长期不利影响太大。1958年为了建设古田溪水电站,古田县把37平方公里土地包括37667亩良田和面积0.988平方公里的千年古城淹没作水库,搬迁8019户43154人。建成的古田溪水电站装机容量25.9万千瓦,占当时闽江流域水电装机容量的62.7%,为全省社会经济创造了大量财富。据粗略测算,到2003年底古田溪水电厂总共发电309.7亿度,产值23.9亿元。而1958年全县拆迁的总补偿费仅700万元,移民房屋每平方米补偿费区区7.81元。再者,搬迁使县城失去了世代依山傍河、临水而居的天时地利,新城区面积仅及旧城一半,加上当年“多、快、好、省”搞的简陋市政设施,导致“瓮内效应”成为几乎无法摆脱的困扰。其时,在“一大二公三平调”的共产风下,移民群众被以“就地安置”、“外迁安置”、“插花安置”三种方式,“三年搬迁跃进一年完成”,匆促草率背井离乡,故土难离也要离。有的移民水土不适,与当地百姓纠纷不断,被迫二次移民条件更差的地方,雪上加霜。此后,又是三年自然灾害,经受许多不堪回首的遭遇。


1990年3月,魏鉴串副县长向陈明义副省长(左)汇报库区工作

  感受之二,是解决古田溪水库移民住房遗留问题极其曲折的经历。1958年,因过低的补偿标准,使“多房多补、少房少补、无房不补”的“五八补偿方案”难以落实。1962年,鉴于大部分移民的生产生活困难重重,省上追加补偿经费1700万元,实行“以淹没房屋的面积质量结构分类型提高补偿标准”的政策,平均每平方米补偿费达29.42元,称为“六二补偿方案”。当时,如果照此分四年贯彻执行的话,移民住房问题可以解决。可是,1964年“四清”运动贯彻阶级路线,“六二补偿方案”被中途废止。1965年,推出取而代之的按人头平均补偿的“六五补偿方案”,城区每人170元,农村每人140元,原补偿经费被核减585万元,上缴省财政。结果,一方面房多人少的移民得不到“多房多补”,已多补的按人头重新计补并割房抵还;另方面,房少人多的移民不是“少房少补”,而是按人头重新计补,不足的部分以割来的房屋补足,造成混乱。1970年,省方将原上缴的585万元重新拨还,同时派出工作组,继续贯彻阶级路线,否认移民房屋私有,实行“一砍二补三照顾”的政策(称为“七0补偿方案”)。同年,强行收回上山下乡的城关移民410户907间10604平方米的房屋,进行又砍又补又照顾。至此,原“六二补偿方案”已面目全非,给移民工作留下后遗症。1981年,党的政策逐步得到落实,省府以[81]综85号文,肯定“六二补偿方案”,下拨149万元,偿还了当时移民群众持有移民委员会发给的六二年《移民补偿手册》的补偿费,使“六二补偿方案”在经济补偿方面得以兑现。但“六五”、“七0”方案造成部分移民不合理多得补偿费和多补照顾的房屋,就无法收回,只能在帐面上表现短款。至于移民住房问题却没有很好解决,特别是1970年上山下乡的几百户二次移民回城后,因上山下乡时原移民安置房屋也被国家收回并发证照顾分配给其他移民户,因而多年无处栖身,或寄人篱下,或住宿田间粪厂,或不得已违章搭盖,其状甚惨。1982年,省府以闽政[82]综692号批准在南山征地241亩,作为上山下乡回城的移民建房用地。但缺乏资金开发,且离城区又远加上山陡建房难,移民经济困难,无法去也不愿去。这样,移民住房遗留问题的矛盾愈来愈尖锐。我上任伊始,就经常遇到移民群众为了要求解决住房遗留问题而集体上访甚至闹事。
  县委、县政府对此十分重视,把彻底解决移民住房遗留问题摆上重要议事日程。1985年8月1日,我受命组建“七0办”,负责全面查阅1958年以来的移民档案资料,调查摸底。同时,设立移民接待室,广泛听取移民群众的意见和要求,并及时向省、地汇报,为领导决策提供第一手资料。当年10月、11月份,省政府陈元魁副秘书长、省征地拆迁局领导先后来县了解、核实情况。12月19日,省政府下发闽政[1985]584号《关于解决古田溪水电站水库移民住房补偿遗留问题的批复》的文件,决定从省财政一次性补助专项经费400万元,由县包干使用,同意在前坂村征地124亩,作为移民住房建设用地。年底,县移民领导小组成立,林敏和县长任组长,县委副书记李育兴和我任副组长。次年1月,组建县移民工作办公室和驻街移民工作队,开始解决移民住房遗留问题,历时6年,先后腾退公房239.5间,让105户赎回;批地自建219户,批地12712.8平方米;代建多层移民房520套50216平方米,安置移民紧房户510户;实施了移民新区的“三通一平”工程、配套设施、绿化等一系列工程,做到了地尽其用、财尽其力,为移民群众多办实事。


黄田镇库区移民住房


水口镇库区移民住房

  感受之三,是水口水电站库区建设的崭新面貌。移民复建搬迁工作从1987年底开始,到1993年底基本结束,始终在省库区办直接领导下,县、镇、村三级密切配合,以开发性生产生活安置为宗旨,既抓“安居”,又抓“乐业”,使涉及两镇2万村民的移民工程正点、到位,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与原址相比,移民群众的住宿条件、公共设施显著改善,镇容镇貌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成为雄峙闽江之滨的新型集镇。我当时被任命为水口水电站古田库区工作领导小组组长,与以往党政主要领导“挂帅”的贯例不同,使我成为事实上负总责的“一把手”。鉴于古田“谈库色变”的传统心理,我深感责任重大。那时候一位受命库区工作的县直部门负责人曾对儿子交代:“万一爸爸出事回不来,你要好自为之。”其时其状可想而知。我抱定破釜沉舟的决心,坚持“三靠”:靠政策指导、靠依法办事、靠发动群众。靠政策就是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省政府水口水电站库区移民工作办公室制定的一系列方针、政策和指导思想,认真吸取古田溪水电站库区移民工作的经验与教训,切实保障水口水电站库区移民的合法权益与正当要求。我多次在全省性的库区工作会议上大声疾呼,痛陈古田移民历史上受到的不合理待遇,要求事关全省全局的水电大业不能只让古田移民作贡献作牺牲,得到省领导的首肯,在补偿费用、资金分配等方面体现了合理回报。靠依法办事就是从始至终坚持公平、公正、公开,例如选址安置、三通一平、各项补偿等等,都发扬民主决策,不搞一刀切。在确保资金发放到位,确保各项公共设施建设到位的情况下,又确保运转正常节约开支。靠发动群众就是一手抓骨干队伍,一手抓千家万户。骨干队伍由县镇库区办、援库工作队和黄田、双坑、莪洋、松峰、水口、湾口溪岚六个指挥部组成,集中县镇两级的技术、管理各方面的精兵强将,工作做到最大化、最优化,采取切实有效措施和循序渐进的步骤,落实各阶段任务,闯过资料核实、选址规划、三通一平、用地分配、复建搬迁五大关。很多镇村干部既是库区工作者,又是移民搬迁户,顾大家,还不能舍小家,事事都要走在前头,感人至深。那几年天天跟打仗一样,风来防风,雨来防汛,日出赶工,保工期保效益。如今又是10多年过去,当一切成为如烟往事,扪心自问可以说:无愧于时代,无愧于古田的父老乡亲!
    此外,和任何事物一样,新库区移民也是有喜有忧。我感觉好的有突出两个方面:一是政策好。整个库区建设既体现了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又有改革开放以来的市场运作措施,为水电建设库区移民工作留下了宝贵的硕果和成功的经验。二是重点抓的好。在新库区建设中,县各级、各相关部门抓住机遇,倾尽全力使水口闽江大桥立项上马、引进外资兴建谷水公路,一举打开西大门,使我县接轨闽江口经济圈、建设福州远郊的战略构想成为现实,被誉为古田的“生命线”、“幸福线”。在新库区建设中也有两方面重大教训,一是总体规划还不尽完善,如新镇址不够开阔,主干道宽度不足等等;二是库周防护漏项,造成了安全隐患,后期的补漏款项甚至是前期三通一平的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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